接上文
从2001年3月处女瞬间喜欢上白羊开始,过了有一年的时间,他和她始终保持着老样子,或者说是暧昧。渐渐地校台内部已经开始盛传白羊和处女是一对儿,甚至在校园网上也有听众热烈地讨论着白羊和处女是多么地般配。处女喜欢成为焦点,但有时又会觉得烦和没有意思;处女很在意别人的看法,她愿意听到他人议论白羊是不是在追处女。看似反应冷淡的处女内心压抑着热情,表现得热情的白羊内心却是个迷。处女依然时时看到白羊和不同的女孩在校园里匆匆地走,有时白羊会跟处女介绍说这个是他在学生会的同事,那个是班里的团支书,等等。处女清楚地看到自己和白羊的交际圈没有丝毫的交集(这个观点在处女与白羊恋爱后被推翻,因为开朗的白羊轻而易举地融进了处女的朋友堆,甚至发起白羊和处女所在班级的跨系足球比赛;问题在于不善交际的处女永远认不清白羊的各种各样的朋友,尽管她努力也想成为白羊的朋友的朋友)。而且处女清楚地感觉到白羊的粗心,写节目串词或准备音乐的时候总是由处女来完成大部分工作,白羊通常在直播前十分钟才冲进直播间,带来一阵手忙脚乱,处女有时想,可能她一个人做节目时反而轻松些。所以处女理智地觉得白羊不适合自己,虽然她依然时不时地被白羊的温柔冲昏了头。
大二以后学业压力越来越重,理智最终战胜了情感,处女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:退出校台。处女和白羊的大多数接触都在广播台,处女希望以退台拉远与白羊的距离,使自己更客观理智地看待与白羊的关系。处女悲哀地想,退台以后大概会与白羊越来越远吧,因为不同系,各自上各自的课,不会有什么接触机会了。但心里又有一点侥幸地想,也许她离开之后,白羊反而会更怀念原来在一起的日子,也许会有什么奇迹发生。(后来的种种,证实了这第二种想法,但处女常常想,如果自己没有退台,白羊会不会依旧向自己表白呢。而且白羊的表白并没有带来很久的幸福,反而因为开始了那段短暂的恋情,如今的白羊和处女已经成了陌生人。)
2002年3月,处女真的退出了广播台。但处女在最后一期节目里放了一首歌,纯粹的一首歌,没有祝词。那是处女点给白羊的歌,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告诉白羊一定要听这最后一期节目。那首歌是周迅”飘摇”。处女知道白羊听得懂。果然,最后一次直播结束后,处女看到白羊出现在导播间,一个人坐在那里反复地听着”飘摇”,白羊看着处女,两个人都笑。白羊问处女你是怎么想的,他说他想知道,可处女却在关键时刻退缩了,她慌慌地说,什么怎么想的,觉得这首歌好听呀(2001年9月处女19岁生日时,白羊曾在他的节目里光明正大地点歌给处女,是日文版”很爱很爱你”,当时处女也问白羊,为什么是这首歌呢,白羊的回答是同样的理由)。白羊也就不再追问,两个人又都叉开了话题。
白羊希望处女不要走,可是他不明白处女为什么要走,一半为了学习,一半为了远离他。退台后处女想象着连开例会时都不再见到自己,白羊会是怎样的心情。后来处女听广播台的朋友讲,白羊在一次例会发言中公然说,他这一年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留住处女,并充满惆怅地“把处女描述得像朵花儿一样”。然后广播台的台长还跟他打趣说,“白羊,这不光是你的遗憾,也是台里的遗憾。”处女想,多么可爱的白羊啊,他总是很单纯,很直接,不像处女那样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,活得好累。
平安无事地过了四个月,这期间白羊和处女时不时地互发短信问候一下,有几次白羊和朋友吵架心情不好,也发短信给处女,其实处女连跟白羊吵架的人都不认识。然后放暑假了,大二的暑假。2002年7月,处女突然接到白羊的电话,她甚至没有听出白羊的声音,因为太久没有联系了,处女以为自己就快要把白羊忘了,可是白羊偏偏又挤进了处女的生活。
从那天起白羊开始频繁地给处女打电话发短信,意思很明白,这是白羊和处女之间早有的默契。处女很高兴,但也很不安,觉得很难下决心。是的可以说她已经等了他一年,那时等的就是这一天,可是处女座的理智和现实使她不相信和白羊会有好的结果。两个人确实有太多的不一致了,到处是矛盾。白羊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了他的口才,他以完美的“互补”理论说服了处女,“人总是被具有自己所不具备的特征的人吸引,一动一静,互补的才是合适的”。最后,尽管不习惯白羊那种”我想做什么就马上冲过来”的态度,处女默认了,但是,向白羊提出了一个她这辈子最衰的条件:“别人问的话,我们只说是好朋友”。处女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,好像只要对别人说和白羊只是好朋友,以后万一分手时就不会伤心一样。(事后证实,这只是自欺欺人。犹犹豫豫近两年之后,自认为谨慎的处女却做出了幼稚而错误的决定。分手后的痛,处女比白羊更真切。)
这段恋情维持了大概三个月。问题不在于处女之前担心的白羊的那些异性朋友,也不在于白羊座的坏脾气或处女座的挑剔。事实上,白羊从没有对处女发过脾气,处女也从没有明着说过白羊的不是,两个人一直客客气气的,但正是太客气,反而不像恋人,甚至比好朋友还陌生,而且再没有做朋友时的轻松感。在第一次恋爱的新奇感消逝之后,剩下的只是停滞的空气。两个人都觉得这样不对,但是正因为都是第一次吧,不知道怎样做更好。也许根本的原因在于性格不合,缺少共同爱好,毕竟白羊和处女之前唯一的共通是对广播台的爱。处女甚至怀疑自己当初是否错把对广播台的热爱移到了白羊身上,也许她根本就不爱白羊,或者说,顶多是喜欢,可是喜欢能等于爱吗?也许白羊也一样吧。在一次一次的冲动之后,2002年11月,处女终于对白羊说,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咱们算了吧。这时处女终于用上了之前自己设计好的说法,她说,我们这也不算是分手,因为我们其实一直是好朋友,我们还没有开始的,当然也就谈不上结束。白羊做了微弱的努力,然后同意了。可是处女知道,尽管如愿地得到过白羊的爱,尽管连分手都在自己的预计中完成,她还是失去了,尽管她说不清她失去的是什么。
也许男孩就是比女孩坚强。也许白羊座的心就是比处女容易复元。白羊在分手后两个月马上又交了个女朋友,而且这次是光明正大地交,不像上次被处女限制着只能说是”好朋友”。但是白羊也许还没有忘记处女,他不告诉处女他交了新女朋友,依然频频地发短信给处女,言语暧昧。直到有人问处女白羊是否真的交了女朋友,直到处女第二次追问白羊,白羊才告诉处女实情,白羊说他是真的太寂寞了,他说他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在一起从来没有快乐过。处女带着复杂的心情对白羊说,以后我们私下不要再联系了,处女说她希望白羊好好地对他的女朋友,真心的专一的。其实处女心里想的是,我知道你们长不了,但你不能交了女朋友,还依然渴望从我这里得到安慰。这时她好像有一点点理解白羊了,白羊并不是花心,只是,太多情。其实处女又何尝不是,只是白羊会把他的多情表现在行动上,而处女只限在心里。
从2003年4月到2003年8月,真的完全没有联系,处女再一次认为,她真的走出了这一次动心的阴影。8月末回到学校,又见到白羊,处女心有感慨。然后听说,白羊和他的女朋友早就分手了。处女当然一点也不惊讶。之前偶听朋友提起白羊向她打听处女的消息,处女的朋友说,她知道的绝对没有白羊想象的多。呵呵多么有趣的回答。
2003年9月5日星期五下午两点半在学校回家的公共汽车上,处女意外地看到了白羊,她费了很大劲儿确认那是白羊,但是她没有让他发现。其实从处女与白羊认识到现在,在公车上相遇过三次,第一次两人是客气的同事关系,但也聊天聊了一路;第二次是相恋之后,偶然碰到当然惊喜得很;而现在的第三次,白羊坐在前面,看不到处女,处女则静静地站在后面,看着白羊的背影。处女想,如果那还是一个好朋友甚至普通朋友,我大概都会发个短信或直接走过去打招呼吧,可是那是白羊,现在的白羊和处女,已经连朋友都不是了。
处女比白羊早一站下车,处女下车前又侧身看了看白羊的背影,而白羊终究没有回头。
[完]
后续:白羊对处女说,很多时候我不知道该怎样对你。而处女想告诉白羊,真希望我是更加温顺的天秤,或更加热情的狮子,或更加勇敢的射手,那样我们也许会是多么相称的一对。可惜我是处女,任性,挑剔,苛求完美,所以我需要更稳重,更理智的爱人。我希望我的下一个男朋友是魔羯,但是白羊,你会一直在我心里。祝你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