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起来,我们认识的时间很长。从小学开始,但是我几乎没有记忆。小时候,我是老师最宠爱的学生,从来没有注意身边有哪些事哪些人,个性很象男孩。而且长到痴肥,时不时地跟男生打个架。而他,那个时候是个乖宝宝,却不为老师喜爱。我们小学班主任的嘴很毒,经常拿“干部子女”之类的话来说他。他的幼小心灵一直受创,因此越来越内向腼腆。
上了初中,我们不在一个班。但他后来说,他知道那个时候的我,成天不上学,非常不良。所以,他有很多疑问,经常问我:你那个时候都在干什么?和哪些人很好?打过人没有?是不是很厉害?我笑而不答。被逼得急了,只好说,我都听你的,那你不是更厉害?!
高中,杳无音讯,彼此根本就毫无关联的两个人。
大学,分隔两地,只偶尔在同学那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是曾经的同学,在干些什么。
也许,应该感谢的是校友录。我上了小学的校友录,在那里,我看到他也挂着。二人迅速交换QQ,新鲜而且好奇。象网友一样交换自己的照片,聊过去的经历。
虽然,在这十年里,我迅速成长,但我仍希望我和孩子一样天真。他不是我以往喜欢的男人类型,历数我憧憬过,暗恋过,交往过的男人,全都幽默而且善解人意,最不济也能给人适时的安慰或者打击。但他却没有,不知道什么是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,也不知道如何用言语去打动人,甚或不知道怎么调情。他却有着紧致的皮肤,宽裕的时间,会表露茫然会不知所措。我有自己的男友,一个能分辨轻重缓急,外表不错的男人。有时候我和他聊天,我会告诉男友,这是我的同学。他问我喜欢什么体育。我就说出男友的爱好--足球,拉科。其实我能预感,我们之间一定能发生什么,但是能到哪步,却不是我能控制的。
但是之后,似乎我的预感并不准确,我和男友感情渐入佳境。我和他也疏于联系。
寒假回家,我大张旗鼓地组织同学聚会,有很多我想见的人,他只是其中之一。聚会那天,去的人却寥寥。因为人少,所以可以在一起慢慢走,从城东走到城西。我和他们说起,我和他聊过天,见过他的照片,发现好帅哦。而他,却在这个时候意外地被我们碰到了。我看过无数电影里,偶遇巧合也不过如此。因为在同学里有一个乐意张罗的人,所以呼啦啦地来了一大堆。大家聊天吃饭变得吵闹。我大声和其他人说笑,面对他却尴尬不堪。我掐自己一把,白修炼了这几年。有人问他有没有女朋友,我屏着呼吸听。他说已经分手了,现在是一个人。那人又来问我,我笑笑就过去了。聚会末了,彼此留了电话,互相发发短信。
我和我妈妈说,我今天同学聚会,发现小学的同学都好帅。如果那个时候就留心培养,现在的感情可以结婚了吧?妈妈笑我,人能有多帅,关键看他对你好不好。
偶尔的一次聊天,说起来彼此的家,我说我的妈妈有的时候很可爱,他却接过话说他爸爸很早就死了。我当时脑子都是木的,不知道说什么。只觉得责任重大,内心变得异常柔软。我们的感情似乎在那就被挑起,以最快的速度十天进入了热恋的状态。
我们一起逛街,说小时候的种种,没想到我和他的记忆完全不同。他还记得小时候跟着老师讽刺他的人是谁,还问我跟着其他人一起笑过他没有。我失笑,其实我记得的根本就不多,不过如果其他人笑了,那我也一定会笑的。我要回到我现在的城市,二人恋恋不舍。记得有一次在必胜客,我几乎是很开心地说,其实我父母感情不好,但都对我很好。他叹气,然后跟我说他妈和他爸的关系,如果他们早就离婚的话,也许他爸不会死那么早。我看过他爸爸给他拍的照片。在他那些童年的照片里,我一点一点去找自己小时候的影子。那个时候我怎么样,他怎么样,我们那个时候在一起会怎么样。我也看过他的爸爸,一个时刻在笑的男人,大胡子,宠溺孩子。而他的妈妈,也看起来很和蔼。不过,她把所有的爱都寄托在了他身上,所以对他管教很严。而她因为长年独居,有着轻微的幻想症。见他上一个女友,她会说那个女孩子是她仇家派来监视他们两母子的。因此,坚决不同意。我把这些告诉我妈妈,妈妈有点担心,想得也比我多。说那以后就算你们真在一起了,他妈妈天天来烦你,怎么办?我搂住妈妈,我又不是好欺负的。不知道谁烦谁呢?
以前一直听说过一句话,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,是我在你身边,你不知道我爱你。对于我们来说,最大的问题也许在于距离和维持。我现在已经工作,在离他很远的地方。他还在学校,想一直读到博士。其次就是我的男友。我在假期会抽时间去找他,他就会问我一怎么跟那个男人说的。我问他你想我怎么跟他说,他说分手拉。这个时候,我就会觉得我是一个已经结过婚的女人,离开男友跟离婚一样工程浩大。
前一阵,我跟一个很好的哥们说起这件事,他说你舍得离开你的男友。我说不知道,但是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这个人。玩玩罢了,何必当真。我听他说完之后,目瞪口呆。你不一直都这样嘛?我再次无语。但是我这次是真的很喜欢。我一字一顿。那人才觉得事态严重,告诉我,再过一个月如果觉得受不了了,再说怎么办。
以前的同学知道我们在一起,都问我,以后会在哪儿--是他在的城市还是我在的城市。他也说,万一他不能到我的城市来怎么办。我说那我来找你。他说这牺牲好大。我笑,不过工作而已。这一切问题,在我看来都不是问题。但是,就算他能来,也要在两年之后。这两年,不知道变化会有多大。我想问的是,我们彼此能不能珍惜,能不能最后在一起。是不是就是彼此最真最后的那个人。
也许,现在我觉得一切值得,可能感情正浓。等到感情褪去,我们彼此生厌的时候,会不会觉得彼此牺牲真的过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