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青涩懵懂的六岁时,蝎蝎就遇上“蟹蟹”了。
“蟹蟹”是谁?“蟹蟹”是在很久很久的岁月过后……唯一一个了解而又接受蝎蝎所有仇恨、执着与悲哀的男人。
九十年代初的香港社会关系复杂么?现在的人可能不太清楚……但至少对于当时只有六岁的蝎蝎来说,她觉得一点都不复杂。因为在脑子中只有对与错的蝎蝎,怎么会想到她的未来会遇上关系到道德标准的事呢?
还记得当时港剧经常会出现一些很经典的桥段,例如香港人到内地包二奶,花光家里的钱,家破人亡等等。曾经,天真无邪的蝎蝎女儿,对着处女爸爸说“爸爸!你没有包二奶真好!电视里的妈妈和女儿好惨喔!”
处女爸爸理直气壮的回答“当然啦!”
处女爸爸因工作关系,长年留居深圳……包二奶也许说不上,不过……叫作红颜知已的……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了。
其中也曾经发生过一些伤害魔羯妈妈的事情,可是身为成年人的他们,并没有让蝎蝎这个小孩子知道。
直到十二岁前的蝎蝎,还是以很单纯又快乐的思维活着,名副其实是一只笨蝎蝎。而那时懵懵懂懂的蝎蝎,还暗恋上同班的某只牛牛,当时也没想过,这么一暗恋就是五年。
就在十二岁的生日过后,上天早就注定了蝎蝎即将要面对人生目前为止最大的冲击……蝎蝎并不知道黑暗的漩涡早就在前方,就在快乐的前头。
魔羯妈妈一直很包容处女爸爸的行为,可惜处女爸爸并未曾因为包容而有所顾忌,却更肆无忌惮地在蝎蝎面前无意提及红颜知已的事。
尽管无知……尽管懵懂……蝎蝎还是知道了。
开始仇恨是什么时候呢?蝎蝎早就忘了……只记得为此蝎蝎曾离家出走……大哭大闹……
最后还是被抓回家了,也被制止了。
蝎蝎又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呢?
夫妻不就是只有双方的吗?不是一辈子的吗?很多问题在蝎蝎脑子中转……
魔羯妈妈告诉蝎蝎,男人有男人的需要……男人一辈子不可能只吃一道菜。
搞不懂成年人在想什么,只是……从此蝎蝎不再相信男人。
升上了中学后,蝎蝎选择了女子学校就读,一读就是五年。在这五年间,蝎蝎经历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伤痛……也是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伤痕。
不再是私立小学,是公立中学。不再是身边充斥小康或富裕家庭的同学,而是穷苦同学。因此,千金小姐这个身份,成为了蝎蝎这五年的负担。
被排斥,被欺负,被歧视,那又怎样?蝎蝎终于慢慢习惯了……
蝎蝎并没有看不起他们,而是他们不愿意让蝎蝎走进他们的世界。
这就是千金小姐的悲哀吗?
对家里的怨恨,对学校的厌倦……
蝎蝎曾经想过厌世无数次……
在中学二年级时,在机缘巧合下,蝎蝎跟暗恋了很久的牛牛联络上。
其实很早以前,蝎蝎喜欢牛牛的事,牛牛应该从他人口中得知了。
牛牛当时已有女朋友了,蝎蝎知道后没有什么所谓的悲愤,也并未有因为从前没有正面告白而后悔,在心中只有祝福和一点伤感。
就在蝎蝎心存祝福,打算恭喜他找到另一半时,牛牛说了一句“我让你看看我的女朋友,如果你觉得她不够漂亮的话,我就跟她分手!”
………这是什么情况?无论蝎蝎再怎样单纯,也应该长大了!
后来,蝎蝎不敢再联络牛牛了………
可是蝎蝎依然喜欢着牛牛………为什么?那是因为蝎蝎是真的喜欢还在小学时认识的牛牛。蝎蝎并不喜欢现在长大后的牛牛。
所以……蝎蝎名副其实是靠着小学的回忆活着。
从此,蝎蝎害怕男人,害怕会背叛女人的男人,更害怕魔羯妈妈口中那种一辈子不可能只吃一道菜的男人。
所以,无论遇上什么男人,蝎蝎总是细细的在心中打量:第一个想法就是“不知道这个男人结婚后会不会出轧呢?”
蝎蝎摆脱不了处女爸爸的阴影。
有如困兽之斗般的过日子。每天只靠回忆着小学时那天真的时光来支撑着。
五年的时光很快过去了,活在仇恨与回忆的蝎蝎还是没醒过来。
蝎蝎想沉睡,再也不要醒过来……
回想这五年,蝎蝎很庆幸当时被孤立。
因为蝎蝎拥有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研究自己的兴趣,对电脑的兴趣一天比一天高,也因为此能力,蝎蝎提早修读大学,更提早两年离开可怕的中学。
带着伤痕累累的心灵,带着对处女爸爸的怨恨,带着对过去小学时光的怀念,花了三年时间,蝎蝎终于越过去了……
纵使还残留着伤痕,却感觉不到痛楚了。
在这四年时间当中,蝎蝎在网络上巧遇最怀念的小学同学 ── “蟹蟹”。
小学的时候,最喜欢欺负蝎蝎,喜欢抢蝎蝎书包的男生,就是蟹蟹。想想看,当时有多痛恨他的顽皮啊!
就这样,因为共同的小学回忆,蝎蝎和蟹蟹聊了许多许多。
蟹蟹在小学毕业后,就离开香港到澳洲继续学业。
一开始,在异地的他,也曾受过与蝎蝎中学时期差不多的遭遇,就像一见如故的模样,因为彼此怜悯的心情,使大家的友情慢慢变得坚固了。
蝎蝎与蟹蟹都很珍惜小学的回忆,也同时在困顿之时,靠着小学的回忆支撑过去。
慢慢的……友情变质了……
一整个炎热的暑假天,蝎蝎总是呆在电脑的屏幕前等着蟹蟹的MSN上线………
那种不由自主。相信蟹蟹也感受到了。
蝎蝎也感觉到那种郁闷了。
就在暑假过了一半的那天下午,蟹蟹上线了。
蟹蟹坚定跟蝎蝎说“我想了很久,我终于确定我喜欢你,如果你不喜欢我说的这种事,你可以把我从名单上封锁。”
惊讶是难免的,可是………蝎蝎却有一份窝心的感觉。也许早于呆在电脑前等待蟹蟹的时候,蝎蝎的行为早就出卖自己了。但蝎蝎不能接受蟹蟹……也许很多人会问“为什么?”那是因为处女爸爸的阴影太强烈了………
就算现在爱得多深,未来一旦对方出轨了,心就会痛,蝎蝎害怕心痛,蝎蝎很害怕那种痛楚。
如果可以选择,蝎蝎宁可选择不碰恋爱……那种痛就永远都不会出现了。
没错,蝎蝎在逃避。
蝎蝎坦白告诉蟹蟹,处女爸爸的阴影让她不敢恋爱。
蟹蟹告诉蝎蝎“我可以等你。等到你可以接受我的那一天。就算有竞争者我都不会放弃。”
往后的日子,蟹蟹照样跟蝎蝎在MSN上聊天,分享一切生活上的大小事情。
就在大约一年前,蝎蝎面临着家庭的压力,魔羯妈妈遇上很难解决的事,她的情绪崩溃了。处女爸爸既要忙着处理公务,也要安抚魔羯妈妈,结果……他们两个人的脾气也达到极限了。
蝎蝎只好在一旁,让他们不爽时当出气袋,需要帮忙时就工作,默默的让他们把压力发泄。
蟹蟹就在那时回来香港了,这是在彼此成年后,第一次的见面。
见到蟹蟹的那一剎那,蝎蝎突然觉得身上的家庭压力暂时放下了,蝎蝎很安心,同时……也觉得很奇怪。
因为,在接受仇恨洗礼后,长久以来,蝎蝎在每一个男人身上,都会看到处女爸爸的影子。
可是看着蟹蟹的脸,蝎蝎竟然没有把他当一个即将出轨的男人打量。看着他,只想起从前小时候,他如何捉弄自己,如何让自己哭笑不得……
那天约会完了,蟹蟹送蝎蝎回家。就在火车站那里,彼此道别。
蟹蟹一整天的体贴与长久等待,终于让蝎蝎按捺不住真正的感情,蝎蝎突然拉低蟹蟹的领子,在他耳边轻轻说了“其实,我曾经喜欢你。”没错,告诉他了………
说完,蝎蝎毫不犹豫转身离去,蟹蟹回神后,对着蝎蝎的背影高呼问道“什么时候的事?!”
没有转过去,继续往前走………踏着轻快的步伐,抬头自信的看着前方,蝎蝎微笑着回应“现在!!!”
从此,故事中的蝎蝎不再是一个人了,自我的束缚也因蟹蟹的守候而取代了……
蟹蟹的等待,终于让他如愿的跟蝎蝎走在一起了。
蟹蟹跟蝎蝎发誓彼此会珍惜对方,直到结合的那一天后,还是会继续的爱着对方,疼惜对方。努力延续他们的爱………
亲爱的,谢谢你接受了我的一切,包括我的好胜、仇恨与任性,过几天就是我的十九岁生日了,你也会从澳洲回来香港和我一起渡过,感谢你。
由于我是一个很迷信的天蝎女,所以有一件事,我一直都觉得很奇妙。那就是我们彼此的生日。
你的七月十三日与我的十一月十三日。我们出生于同一天………那就是我们的缘份吗?
从二零零五年一月十五日起,我们走在一起的日子已有二百九十八天了。我今年的生日愿望是……可以一直跟你走下去……直到我们老死的那一天。